江晚抱着芊芊和她有一定的距离，柳建红原本丰腴的身材消瘦了很多，整个人的精神似乎垮了。
“江晚。”
她的声音低沉，没有以前那样的刻薄，反倒多了很多的平和。
“柳姨，什么事？”
“我可以进来吗？”
从前她也来过贺公馆，只是之前每次来都趾高气昂，对着家里的阿姨呼来喝去，家里的人都不喜欢她。
这一次她的眼神变了，虽然还尽量维持着阔太太最后的一丝体面，但是语气软和了很多。
“进来吧。”
江晚要阿姨到了一杯柠檬水过来，芊芊在她的怀里很安静，瞪大眼睛看着外面，显得很好奇。
“这是小贺第二个女儿吗？”
柳建红的眼神停留在芊芊的脸上，江晚警惕地把芊芊交给了阿姨。
“柳姨，今天您来，不是只为看孩子吧？”
柳建红喝了一口柠檬水，冰镇的口感让她觉得很舒服，紧接着她挽起了手臂。
大热天的，江晚穿着无袖的背心长裙，柳建红却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等她将外面的小衫脱掉，江晚惊恐地捂住了嘴。
“这是？”
柳建红将沾了水的纸巾擦干净脸上扑的粉，眼角和嘴角青色红色的淤青显露出来。
“这是贺正英打的，几十年夫妻下手却毫不犹豫。”
江晚伸出手把她的伤口翻过来，手臂上的淤青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一块叠着一块。
“从前我们竟然不知道。”
“我知道从前我对你们不好，尤其对小贺，这些可能都是我罪有应得，可是我只有如如一个女儿了，他说如果这些事情我说出去，那如如也不会好过。”
柳建红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卑微，以前的她高高在上，看不上贺则也，更看不上普通家庭出生的江晚。
“我知道我来的很冒昧，可能会打扰你们的生活，不过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说完，柳建红从皮包里掏出了一个u盘。
“如如之前找我聊了很久，我知道这份东西对小贺很重要，请你转交给他。”
江晚大概猜到了里面的是什么东西，没想到柳建红居然能拿到。
“还有这个。”
柳建红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交给江晚。
“给孩子的。”
她把脱下的小衫重新穿起来了，随后拎起包包走了。
“这个您拿走吧，不要了。”
“这是给孩子的，就当我的见面礼。”
她带上了墨镜，钻进了车里，江晚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来贺公馆，更没想到她态度180度大转弯。
江晚瞬间觉得这个红包烫手，电视机里在播放新闻，白慕文涉及违禁药物，正式被批捕。
她思来想去，还是给白景文打了个电话，就算是朋友之间的问候。
“喂。”
“喂。”
这是江晚在和他分开之后，主动打的第一个电话，他的情绪明显比较失落。
“我看了新闻了，你还好吧？”
他沉默了半晌。
“自作自受罢了。”
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白家的事情向来不是他说了算。
“我听他说，你去医疗实验室了？”
“对，白家的产业还在，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那很好。”
他们两个人之间都只是剩下了基本的寒暄，白景文也不再执着于和江晚复合，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我听他说，你有了女朋友？”
白景文浅眸微抬，脑海里想起了小影，在自己的面前的样子，还有分手那天决绝的背影。
“之前有，分手了，我现在的情况旧部耽误人家了，而且我......需要一个能帮助我事业的另一半。”
“那......很可惜。”
白景文知道自己没有贺则也那样的魄力，能左右自己的婚姻，他现在需要钱，需要权，需要大量的资源来重振白家的产业。
“我还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能牺牲婚姻，这是最直接便捷的方式。”
江晚没有说话，白景文说还很忙便挂掉了电话。
她虽然对白景文早就没了恋人之间那样的想法，只是作为一个陪伴了多年的朋友，她仍然会为他家中突然而来的变故感到惋惜。
“太太，贺爷回来了。”
阿姨过来提醒她，她回了下神看到了门口贺则也的车缓缓开了进来。
“不是开会，怎么就回来了？”
“开完了，再有就是一些应酬，懒得去，叫阿威替我去了。”
贺则也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在外应酬，尽量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倒是把阿威忙坏了，动不动就是一身酒味回家，搞得他已经睡了好几晚的沙发。
“今天，柳姨过来了。”
江晚边替他脱下外套，边试探性地说起今天的事情，贺则也的神色变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她过来干什么？”
“给芊芊送了个红包，还有这个要我交给你。”
她拿出那个U盘递给贺则也。
“柳姨状态很不好，今天身上全是伤口，是爸爸打得，我看她也瘦了很多很多，脸色也很差，西苑接二连三的出事，想必她的日子不好过。”
“自找的。”
“柳姨说，爸爸威胁她，如果把她受伤的事情说出去，那如如就会有危险。”
贺则也的眼神冰冷，贺正英果然够狠，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贺正英这是要拉所有人下水，一个都别想跑。”
江晚叹了一口气，同样是爸爸，虽然她的爸爸也犯过错，至少在对待儿女这方面从来都没有亏待过。
反观贺正英，却把每一个儿女利用到极致，只为自己争取利益。
“那你要去给如如提个醒吗？”
“我晚点会跟她说的，他们刚在香港安顿好，老许去上班了，如如在香港的子公司，那是我的全资，而且用你的名义，我们法律意义上离婚了，所以要查也查不到贺氏的头上。”
“那柳姨......”
江晚尽量缓缓地说，她怕贺则也再多想。
“先吃饭。”
他换了居家服，餐厅里饭菜已经上桌了，一天的工作饭也没吃几口，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芊芊呢？”
“楼上洗澡，现在天气热了，她动一动就全身汗，阿姨在洗。”
“过几天，我们去瑞士吧，蕊儿放假了。”
“好。”
“老许过几天会带着如如去一趟英国，我们也一起。”
“好，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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