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碧水

?第一章碧水

天色放晴，空气中充满清凉的气息，在蓝天白云之间，一道彩虹如同一道沟通天地之间的七彩廊桥横跨在云山雾罩的险峰之畔，让人遐想联翩。

在距离险峰百十里外的小山村边，一位身着麻衣的少年郎正斜躺在村外最高的小山包上，浑不顾刚刚下过雨，地面潮湿不堪。

他嘴里叼着一颗青草眺望着被云山雾海包裹着的险峰方向，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雨过天晴，小山包上芳草如茵，刚刚被雨水洗浴过，青翠欲滴，显得是如此生机盎然。

那山，那水，那人构成一幅美丽的风景。

“韬晦，你又在这里偷懒，爹爹找你！”一阵清脆的喊声打破了了小山包上的宁静。

少年郎头也不回地说道：“小蕊，别这么大声，我早说过了，要恬静！要淑女！”

话音刚落，一个红衣少女跑了过来，气呼呼的，她不再说话，兴冲冲的从草丛中捡起一块石子，看了看，觉得太大，于是丢掉，又捡起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朝少年的方向扔去。

斜躺在草地上的少年好像身手不错，右手一抓，搂住砸过来的小石子，然后懒洋洋的咕噜道：“小蕊，别忘了，这可不是我说的，你爹爹一天到晚都这么说，你发什么火？”www.qhdpo.com 樱桃小说网

红衣少女已经走到近前，见少年仍然在调侃自己，气得一脚踢去，少年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后才慢慢爬起来，不高兴地说道：“你要谋杀…你至于这么狠吗！”

少年差点说错话，心想幸亏自己反应及时，要不然这小魔女还不知会怎么折腾自己。

少年正自鸣得意，谁知回头一看，那红衣少女脸色涨得通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少年正要说话，哪知女孩眼眶一红，抽泣着说道：“我要告诉爹爹，你又欺负我。”

说完红着脸就朝村里跑去。

少年想拦住她，走了了两步还是放弃了，心想这是何苦来哉。

这个被唤作韬晦的少年，只得跟在少女背后走下山包朝村中走去。

闾丘韬晦来到这个叫做碧水村的村落才刚刚两年，据胡老爹所说；自己是从村前蜿蜒流淌的遇龙河飘到村外的小沙滩边，才被村里人所救的。

闾丘韬晦只记得自己刚刚醒来之后的事情，那时全身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骨头断裂，疼痛难忍，夜不能寐，足足在床上待了半年才能下地。

幸亏村里人大多都十分淳朴热情，特别是楼烦叔父，小蕊，还有村里的老秀才胡老爹尤甚，没有嫌弃韬晦，一直像对自己的亲人照顾自己到现在。

碧水村中闾丘这个姓氏是村中第一大姓，据说是京城左相闾丘氏家族的支脉，虽然隔得比较远，还是有些联系。

自己的名字是村中的老秀才胡老爹取的，唤做闾丘韬晦。

闾丘韬晦对自己的过往完全记不得，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有没有父母兄弟……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曾经韬晦也努力地回想过，希望能记得一点点都好，哪知只要自己想得太多，就会头痛欲裂，严重的时候还会直接昏死过去……

两年来闾丘韬晦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没有记起一点和自己相关的内容，头疼这个毛病却愈加厉害，身体也越来越差。

现在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在胡老爹哪儿看书，只有在阅读的时候，自己才能忘记一切烦恼，让内心彻底平静安详。

现在村里人对韬晦的过往已经不感兴趣，不会像最初那样围在身边七嘴八舌的询问议论。

只有胡老爹依然不肯甘休，一直锲而不舍的想让韬晦恢复记忆。

闾丘韬晦他记得自己刚刚到来的时候，伤得很重，不能下床，只能在床上修养，一次胡老爹过来探望，无意中把手中的书籍遗落在床上。

为了打发时间，他捧起这本书阅读起来，原来是一本数千年之前的地理志。

正当韬晦看的是津津有味的时候，胡老爹不知书籍遗失在那儿，回头根据记忆寻找走了进来。

见到韬晦看得津津有味的情形，仿佛见了鬼一样。

老爹忙询问韬晦是否看得懂书的内容，当得到韬晦肯定的答复，胡老爹激动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山羊胡子拔下来几根。

原来，村里最有钱的人正是村正闾丘明耀的兄弟闾丘楼烦，他平日在城里经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村里修得最漂亮的别墅就是他家的。

据说他在附近的平阳城事业做得很大，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古籍，是个纯粹的书虫。

这可能和他自喻自己也是读书人有关，听说这位楼烦老爷曾经考过几回举人，却次次落榜，一气之下才外出经商的。

楼烦老爷收集到的古籍很多都是用上古或远古文字书写的，自己虽有研究，但古文功底太过疏浅无法看懂读通。

村里的老秀才胡老爹是他少年时的同窗，两人关系一向很好，平日里称兄道弟，胡老爹的古文水平在国内是十分有名的，堪称大家。

所以每次回村里就把古籍借与胡老爹，并给胡老爹一些支助，让胡老爹翻译过后交给他。

胡老爹以前师从州里的名儒赵孟頫学习古文。

名儒赵孟頫曾经在大隋王朝担任过礼部尚书，古文功底十分深厚，对上古文字的研究有数十年功底，是一位著名的大学者。

他老人家致仕还乡后在县里办了一家书院，一边教学一边做研究古文字，胡老爹曾是他的最得意弟子，他老人家对胡老爹的评价是；弟子胡守堂于古文字的研究非常有天分和灵气，我心甚慰！

胡老爹也曾替本地知州担任过幕僚，对官场的黑暗有所接触和了解，心中十分愤慨，所以从州里辞职后，就一直待在村中。

他是村中唯一有功名的秀才，在乡亲们的促请下在村塾当了塾师，发誓不再参加科举，给村里的孩子们发蒙并顺便继续研究古文字，所以在古文的研究上可以算是精通。

当闾丘楼烦找上门来说明来意，胡老爹这人并不迂腐，能够研究自己喜欢的古文字，并帮助老同学，还可以得到经济上的援助，改善自己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啦！

于是痛快答应下来。

闾丘韬晦正在看的《燕山志》是楼烦老爷刚刚收集到送过来的古籍，胡老爹大概只能看懂一小部分，还是连蒙带猜，毕竟这种文字十分生僻。

此书是数千年前大余帝国的官方语言写成，大余帝国在一场天灾中灭国，整个国家变成一片废墟，留下的资料非常有限，现在能够认得大余文字的人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据估计，在大隋不会超过一个巴掌。

没想到这个受伤的小子竟然认得，怎么能令胡老爹不惊诧啦！

胡老爹还是不敢确信，指着自己勉强认得的几行文字让韬晦解释。

韬晦觉得老爹有些大惊小怪，还是很配合的逐行逐句的阅读和解释了一篇，听的是胡老爹摇头晃脑连连点头……

最后胡老爹终于确认韬晦真的掌握了这门文字，令他大喜若狂，喜出望外。

胡老爹开始胡乱猜测，他猜测韬晦一定是名门贵族之家的子弟，不，一定是那些传承数千年的某些世家子弟，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古文字功底。

所以他对韬晦不是一般的热情，不但替他取了名字，还把自己的同窗介绍给韬晦，韬晦虽然还不能起床还是成了楼烦老爷聘请的文字幕僚，主要负责翻译整理古籍善本。

韬晦得到了一份工作足以在村中生存和立足。

这两年来，韬晦每天都和胡老爹在一起学习讨论解读古文字，两人相得益彰，亦师亦友，处的十分融洽。

胡老爹一直想帮助韬晦恢复记忆，利用以前的人脉从城里花重金请来几位久负盛名的大夫进行诊治，很快韬晦身上的伤好转了，可记忆仍然没有恢复，让老爹十分失望。

虽然两年都来韬晦的记忆恢复没有半点成效，胡老爹依然锲而不舍，死心不改。

韬晦非常感激胡老爹，这两年里两人亦师亦友，胡老爹对韬晦的好，一直记在韬晦心头，想着总有一天要报答老爹的恩情。

韬晦快走几步，就有些喘气不上，虽然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但身体内的亏损很难治愈。

胡老爹曾经请来城里的大夫给自己看过，大夫说；自己的全身主要经脉都有裂痕，内脏也有损伤，这些都不是能用医药治愈的，只能另寻机缘，否则，大夫断言韬晦很难活过二十岁。

另外，大夫还告诫韬晦，不要想着去练武，这是会要命的！

大夫断言只要韬晦的经脉中产生一丝真气，就会把全身已有裂痕的经脉涨破，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韬晦，必死无疑。

所以韬晦只能眼馋地看着村里的孩子和小伙在武师的带领下练习基本功法。

韬晦从人们的口中，还有书籍中描写综合得知，自己所在的大隋位于大陆的南方，虽远离大陆的中心地带，比较偏远，但物产颇丰，自然条件不错。

这里的百姓多修习气功，自身的地位与气功的高低相关，毕竟除了城市，野外野兽横行，妖兽也时有出现，如果没有自保的力量与大自然对抗，人类就会灭亡。

人们大多练习一些气功用来防身，并把气功分为引气入体，练气成魂，化气为罡，化罡为液，化液为相五个阶段，相对应的是武士，武师，武宗，武侯，大宗师。

据说达到大宗师地步，再行突破就能飞升，到达更高的位面，成就武圣。

一般人练习气功很难达到练气成魂的地步，就韬晦所知，村里号称气功最强的闾丘孝义不过才达到中级武士罢了，据胡老爹所说州城才有两三名武师大人镇守。

气功功法在大隋是非常珍贵的，分为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上中下三品，闾丘孝义所练习的是闾丘世家提供的黄阶中品残本，碧水村的闾丘氏乃是京城闾丘世家的旁枝之一，可见气功功法的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