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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太阴蔽日（上）
青莲镇，瑞福当。。
卫掌柜正在柜台后打算盘记账。
“嗯？”卫掌柜觉得眼前越来越暗，眼前越来越花，最后已经看不清账本了。卫掌柜苦笑了一声，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摇头道：“难道真是老了么，这么快就眼花了。”
想想郁秦也不小了，再过两年都要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自己能不老么。时间过得真快,总觉得儿子还小自己还年轻，一转眼儿子都这么大了。
思量一下，开布店那老杨的闺女也不小了，杨小梅那丫头人也俊俏，和郁秦感情也好，老杨也挺喜欢郁秦的，得抽空和老杨商量商量，先把他俩的事给定下来。
可惜，远在小石山腹中的某人是无法知道父亲的一番苦心了。
“天黑了！天黑了……”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和骚乱，打断了卫掌柜的未来规划。卫掌柜抬起头向外看去。
“老爷，老爷。”老仆王伯蹒跚着步子跑进来，看见卫掌柜立刻气喘吁吁道：“老…老爷，太…太阴蔽日！”
“太阴蔽日？”卫掌柜一惊，立刻起身看着王伯吃惊道。
“是啊，老爷，外…外面，街上的人都在看呢。”
卫掌柜马上向户外走去。
走到门外，看见天已经很暗了，抬头望去，太阳大半已经看不见了，剩下入一轮月牙一般还在发光，但光线已经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暗了下去。
街上的人都在抬头看着天上议论纷纷，嘈杂声一片一片不绝于耳。
卫掌柜看着天上，喃喃道：“太阴蔽日…太阴蔽日，只怕有不祥的事情发生啊。这个时候婆娘和郁秦在家里可千万别出门啊，这时候应该躲在屋里，嗯，我也该进屋了，千万别出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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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山腹，山洞之中。卫郁秦已经搜索到中央的大石台上，还是没什么值钱的可以拿走，或者说整个山洞根本没东西。
突然，卫郁秦也感觉到不对了。
天怎么变得这么暗了，卫郁秦猛然回头，看着变暗几乎要黑天的四周，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可能是阴天了吧。卫郁秦不断安慰自己。
可眼看着光线越来越暗，就越来越感觉不正常。
天要阴成这样至少要下狂风暴雨的，可自己来时天明明晴着，虽然现在是七月雨水来的快，但也可能快到这种地步。
而且……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本应该哗哗的瀑布水声都听不见了，甚至卫郁秦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
渐渐的从洞外到洞内形成一道光柱，这一道光柱照在了最靠外的一个小石台上。
片刻间，一道道光柱从各个小石台的石球上交错连接起来。最后每一个石球都发出一道光柱照在中央的大石台上，汇成一道大光柱。
各个石台上的古怪纹路也亮了起来，不断变换着发出不同颜色的光纹。
继而在各个石球上光纹变换，形成一个个篆字，内圈是甲、乙、丙、丁……外圈是子、丑、寅、卯……
卫郁秦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是那么诡异，那么难以置信。
冷汗渐渐出现在卫郁秦的额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卫郁秦依旧被这超出认知的事吓到了。
或许是我眼花了吧，直到此时卫郁秦依旧在找着最蹩足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自己该回去了，没错，我下午还要替王四的班，今天不用他替了，还要顺便把上个月的工钱还给他，不过我得扣他点。
打定主意后，卫郁秦立刻准备回家。
不过一切已经晚了，卫郁秦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卫郁秦眼看着最后一道光线从洞口射进来。是的，很奇怪，很诡异，眼睁睁看着光柱断开，失去后继，从洞口慢慢射入，分散到各个小石球最后汇入大石台。
突然漫天的光纹交错，卫郁秦眼前出现了一组一组光纹组成的篆字，流光溢彩甚是好看，而内容却是，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本来这些篆字向一个方向转去，转速却渐渐减慢，最后停在了“乙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相回转去，整整转过了一圈，又停在了“乙卯”。
顷刻间，一切归于平静，光线消失了，石台上的纹路也不再变化和发光了，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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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镇，卫家。
卫夫人在正房中点上蜡烛，焦急的看着窗外最终变成一片漆黑，却根本不敢开门，只得在屋里不断踱步。
卫夫人自言自语道：“郁秦怎么还不回来……不，现在不能回来，这时候应该找个房子或找个山洞避一避。对，郁秦一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只不过，卫夫人的愿望是注定无法实现了。
卫郁秦确实在山洞里，没留在外面，不过不会有事就是一种奢望了。其实卫郁秦此刻若是在外面也远远好过呆在那山洞里。
嗯，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经历了后来的一切卫郁秦都不曾后悔，不过此刻就很难说了，但具体怎么想的……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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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山洞中的卫郁秦浑身不能动，看着光线一点点消失，那种揪心又无力的感觉差点让卫郁秦抓狂。
最后光线终于在卫郁秦的心脏跳出嗓子眼之前消失了。卫郁秦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不由自主出现了，曾经的一幕幕画面，从出生一直到现在，连一些已经遗忘的记忆也一个不落。
要死了吗？卫郁秦不断问自己，听说人在临死前会看到自己的过去，将一生重放一遍。
我还不想死啊，我是家中独子，我若不在了那我爹娘怎么办啊，我不能死啊。
就在卫郁秦想着这些时，眼前突然一花，亮了起来。脑中的回忆也戛然而止，一切好像恢复了正常。
卫郁秦感觉自己又可以动了。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看周围如此光明，哪有半点刚才黑暗的样子。
难道刚才实在做梦，嗯，一定是在做梦，卫郁秦心中想道。
好吧，我们权当卫郁秦是在做梦吧，不过，是美梦还是噩梦还很难说，总之他已经在白日做梦了。